月英凝眉,仔細(xì)回想了一下,隨即對沈薇道:”奴婢上回聽那宮女提了一嘴,她說薛晚云驚蟄那日,親自在窗外的空地上種了一小片不知名的植物,寶貝的很,每日都要宮人澆水松土。““自從她懷孕后,那片植物也不知被誰拔了,一日比一日少,薛晚云知道后,也沒什么反應(yīng),依舊讓人日日澆水?!甭勓裕蜣蹦妓尖饬似?,立即吩咐月英:“去把那植物弄些來,拿給國舅,叫他找人查一查?!薄笆??!痹掠⒄f罷,就要走,又被沈薇叫?。骸绊槺愀嬖V國舅,暫時別動江枕鴻?!痹掠⒉挥X皺眉:“您之前不是說,要把殺江枕鴻的這把刀遞到陛下手中。叫盛嫵和陛下徹底決裂。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改變主意了?”沈薇確實是這樣打算的,可如今被盛嫵知道了,這事透了風(fēng),便不能做了。且,以后也不能做了!不然,盛嫵一定會將自已的那些事抖露給司燁。那自已就完了!月英見沈薇低眉不語,以為她又心軟了!“娘娘,斬草不留根,萬不能再心軟了,就說今日她拒絕江枕鴻,陛下讓她做才女,她也不答應(yīng),可見她野心不小?!薄耙琅究矗褪窍肓粼谇鍖m,夜夜爬龍床。陛下的龍床,你都沒睡過,卻叫她睡了一整晚。可見陛下對她還留有舊情。哪日陛下真封她個皇貴妃,那您怎么辦?”“奴婢再說句不該說的話,她雖然不能生,這后宮能生的女人多了,保不齊薛晩云這胎就是給她生的?!鄙蜣彪p手緊握,想起這六年間她和司燁的床事,又想起盛嫵脖子下的吻痕,司燁都沒那般吻過自已。便是當(dāng)初,他中了那樣烈的春藥,也應(yīng)是咬著牙不肯碰自已。若不是自已用那件事引他上鉤,這如今的皇后之位又哪里能輪到自已來坐。沈薇的手越攥越緊,直至指尖戳破掌心,一旁的月英見了,趕忙去掰她的手指?!蹦锬?,您這是做什么??!“月英心疼道。掌心的疼意讓沈薇清醒了幾分,朝男人要愛的女子,最卑微也最無用的,她要做大晉的皇后,她要男人手中的權(quán)利為她所用?!?.盛嫵出了景仁宮便往乾清宮走去,宮道上,見一隊禁軍徑直朝她奔來,盛嫵嚇了一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綁了。不由分說就押著她往乾清宮走,待到了東暖閣廊廡下,鄧女官一臉焦急的迎上來:“你去哪了?皇后娘娘走后,陛下到處找你。”“我去慈寧宮了?!笔车吐暤?。此刻,她被綁著,像個犯人一樣,本就臉皮薄,這會耳尖泛紅。鄧女官見她一臉窘態(tài),忙讓禁軍松開她。一旁的禁軍搖頭道:“不行,陛下說了,要把人綁來?!编嚺俨粣偟牡闪四侨艘谎?,接著又緊跟在盛嫵身旁提醒:“陛下這會不高興,待會進(jìn)去他說什么就是什么,莫跟他犟嘴,知道嗎?”盛嫵點頭。進(jìn)到東暖閣,就見司燁坐在金絲楠木椅子上,黑著臉,正微瞇著眼睛看她。盛嫵皺眉:“陛下為什么讓人綁我?”話音剛落,司燁蹭的站起身一個箭步?jīng)_過來,視線定在她的衣領(lǐng),鳳眸陰鷙:“誰碰你了?”盛嫵低頭一看,竟是有一顆盤扣,扣錯了位置。應(yīng)該是在景仁宮時,她走的匆忙,沒留意。這會兒她被司燁看的心臟莫名揪緊了下。一時竟不知該怎么回答?司燁見她不吭聲,眸底涌出怒火。他抬起手,盛嫵以為他要打她,身子不由的縮了下。司燁一瞧見她這樣,心里又生出一股郁悶來。他又不會打她,她害怕什么?抬手將她身上的繩子解了,扔到一旁。又扯著她去了屏風(fēng)后。那里是他午憩的床,盛嫵唯恐他要做什么,急聲道:”方才我見了皇后,衣領(lǐng)是她扯開的?!霸捯魟偮?,司燁停下手,鳳眸凝著她,瞳仁里似壓著一團(tuán)墨云:“她欺負(fù)你了?”盛嫵愣了一瞬,這話說的好似他能給自已出氣似的?!皼]有,她就是想看看我脖子上和肩上到底是什么咬的?”盛嫵說這話的時候,特意盯著他的眼睛,她就是想讓他難堪,哪怕有一絲一毫也能抵她這一路被禁軍綁來的窘態(tài)。不過,她好像有些低估他的厚臉皮了。他神色未變分毫,只問:”你去景仁宮干什么?”盛嫵總不能和她說實話,于是扯了個謊:“正好遇見了,皇后娘娘便邀我去景仁宮?!彼緹盥犃?,嘴角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雙眸子盯著她,銳利的好似能看透她。盛嫵佯裝淡定:“陛下,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彼蛑讲徽f話,就那么盯著她。盛嫵落下眉眼,她不想和他呆在一起。這種感覺很壓抑。當(dāng)他是默認(rèn),她往后退了兩步?!半拮屇阕吡藛??”低沉的聲音傳來,盛嫵腳步一頓,又聽他道:“往后,你是朕的隨侍宮女,要隨時隨地跟在朕的身邊?!笔骋徽^而又看向他:“不是侍茶宮女嗎?”“再多說一句,就讓你做陪床宮女?!甭勓?,盛嫵頓時抿緊唇。又聽他喚張德全過來,張德全立在屏風(fēng)外,恭敬道:“陛下有何吩咐?”“傳膳。”張德全一聽,愣了下,陛下午膳不是和皇后娘娘一起用過了嗎?這才過去兩個時辰,萬一吃撐了可怎么辦?“陛下,您午膳不是剛……”話未說完,便被司燁喝退。沒過一會,膳食便端來了,司燁讓放在書案西側(cè)的半月桌上,接著,又吩咐張德全把六部的折子拿過來。盛嫵見他坐在書案前,兩名侍膳太監(jiān)立在半月桌前,一個勁兒的朝她眨巴眼,示意她提醒司燁用膳。盛嫵便小聲提醒了句:“陛下,先用膳吧!”話音剛落,司燁就起身走過來。像是就在等她這句話一樣。兩名侍膳太監(jiān),忙給他布菜。盛嫵立在一旁,說起來她早飯和午飯都沒吃??伤稽c都不餓,她吃不下,只怕晚上也睡不著。只要一想到二爺,她的心就絞得生疼。二爺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難受吧!盛嫵這般想著,眼眶隱隱發(fā)澀。她垂下頭,眨了眨眼,努力想把那股澀意壓下去?!肮緡!币宦暡缓蠒r宜的聲音!盛嫵察覺到是自已的肚子在叫,臉頰瞬間染上了緋紅,雙手不自覺地捏著衣角。尷尬的抬頭,見司燁正看著她,她倏地垂下眼睫,恨不能現(xiàn)在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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