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悠閑生活,晨儼然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新家了。嵩墨無微不至顧全晨起居的各個方面,單純的晨逐漸放下戒心,收起心里防線,畢竟嵩墨雖然看著年老,烹飪的手藝還是相當(dāng)?shù)牟诲e的,而且每天都能換新花樣。
就這樣,晨幾乎天天賴在嵩墨那里,君瑋自嘲,幾盤菜就被收買,晨這個野丫頭真是廉價。他坐在窗邊,旁觀嵩墨和晨捉迷藏,君瑋不由得打開筆錄、研墨,左手提起長袖,右手持毛筆,墨舞輕盈,將晨純真的笑容記錄下來。
這雙活靈活現(xiàn)的眼睛,窺視君瑋的內(nèi)心,他深情觸碰剛畫不久的佳作:“蘇儀,她真的好像你?!?br/>
調(diào)制的胭脂不慎被弄糊,打亂了完美的布局,君瑋觸電般縮回手,胭脂在精致的臉蛋留下紅痕,畫中人似在哭泣,只不過淚水變成紅色。
君瑋思索許久,蓋上筆錄,畫中人的神情在他腦中久久揮之不去。
正午,在享受豐盛的午餐時,君瑋敲敲桌面,“晨,怎么吃那么快,又無人與你爭搶?!钡峭袒⒀实某拷z毫沒有放慢速度的意思,用筷子扒飯。
“我準(zhǔn)備送你到稷下學(xué)宮進修,晨,有什么想法嗎?”君瑋放下飯碗,說道:“你會交到新朋友的?!彼麏A起一塊肥瘦適中的牛肉放進晨空蕩蕩的碗里。
晨夾菜的動作緩下來,“他們不會欺負我嗎?不會離我而去嗎?”晨想到交的第一個朋友因她而逝去,雙目一陣失神,她還是沒有從友人的陰霾中走出,“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br/>
“小姐無需擔(dān)心?!贬阅珵榫|續(xù)滿茶水,安慰道:“稷下學(xué)宮創(chuàng)立已久,挑選的都是寒門子弟,皇親貴族極少,在這樣的氛圍,小姐可以廣交知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沒什么意見?!背客得榱艘谎劬|,順從的走進閨房更衣,換裝。
待晨的腳步聲走遠,嵩墨微微鞠躬,聲音聽起來十分急促:“彥君大人,萬萬不可,稷下學(xué)宮自從燃起莫名的大火后,就并非如同從前那般廣招天下賢才,藏閣八方群書?!?br/>
嵩墨見君瑋沒有反應(yīng),繼續(xù)勸說:“如今賢才,群書化為一抔黃土,現(xiàn)在教導(dǎo)出來的學(xué)生唯利是圖,還有自詡滿腹經(jīng)綸的庸人,最終淪為皇帝的奴仆,并且如今學(xué)宮只是虛名,只留有主管一人。小姐在這里根本找不到志同道合的知己?!?br/>
他情緒激昂,“請您恕罪,老仆失態(tài)了?!贬阅粮勺旖堑耐倌?br/>
君瑋擺擺手表示諒解,“現(xiàn)任學(xué)宮主管是誰?”他小泯一口茶水。
“回彥君,是一位名叫管仲的中年人?!贬阅Ь吹拇鸬溃八麗酆酶鞣N知識,本想在朝中大展宏圖,然而腐朽的現(xiàn)實逼迫他熄滅一腔熱血,隨后,他來到稷下學(xué)宮擔(dān)任祭酒,為學(xué)生們解惑,結(jié)果可想而知,現(xiàn)在終日飲酒賦詩,碌碌無為?!贬阅媛锻锵?,暗自嘆息這樣一位失意才子。
“那就沒問題,辛苦你了?!本|對嵩墨微微點頭,松開手中的茶具。
虛掩的門被推開,晨身著白色漢服,青絲系水藍發(fā)帶。輕柔的倩影讓君瑋再一次回想起故人,晨自覺把素手放在君瑋手上,他牽起晨的素手,向嵩墨吩咐道:“拜托你看家了?!?br/>
“公子一路小心,老仆會盡到自己的責(zé)任。”嵩墨信誓旦旦道。
“嵩爺爺,等我回來再一起玩啊?!背繐]揮手,笑嘻嘻朝嵩墨做鬼臉,隨后便與君瑋踏上前往稷下學(xué)宮的道路。
嵩墨目送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后,像往常一樣拿著掃帚,清理屋外的樹葉,他掃來掃去,始終駐足停留,他低頭垂視光潔如瑕的地面,這股不可名狀的期望感是什么……
……
稷下書院傍建,一簇樓閣庭園盡在參天古木的之中,朱色大門洞開,回廊輾轉(zhuǎn)曲折,殿閣也沾染了些許清幽風(fēng)雅的韻致,以殿閣為中心,組成一個錯落有致、相得益彰的龐大建筑群,門上方匾額上寫有“學(xué)達性天”的字樣。
“君瑋,這就是稷下學(xué)宮嗎?怎么感覺有點冷清?!背孔⒁曍翌~,略歪腦袋。她本以為會見到門庭若市的場景,但冷清無人的寧靜著實驚艷到她了。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學(xué)習(xí)的地方本就是清幽之地,冷清很正常?!本|輕輕敲打晨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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