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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著遠處的花海,扯著他的衣服下擺搖晃:“我們?nèi)ツ沁吅貌缓茫磕沁吅煤每?!?br/>
說著不等他回答,便自作主張的拉著他的手跑了起來,君鯉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的手也沒有閃躲,而是一把將她緊緊拉住。
她不解的回頭,溫潤如鹿的大眼睛眨巴著,似在無聲的詢問他。
“別去那邊。”他盯了她半晌,才壓抑住百般心緒,啞聲回到:“那旁是黃泉處。”
“黃泉?”女子轉(zhuǎn)向那邊,那一簇簇的花海開的大片大片似繁華云錦般柔軟奪目,爭相開放,遠看那一處山谷似是自天上掉下來的錦繡,豐儀萬態(tài),暗香浮動。他手捏著扇子,朝著山谷一揚手,那萬紫千紅的錦簇竟然齊齊變了顏色,開了漫山遍野的曼珠沙華,似潮水般涌上猩紅濃赤,如殷紅的朝霧,妍麗的血海,看起來透著近乎詭異的妖冶。
千雪在他身后低聲驚呼了一聲。
君鯉收了折扇,微微蹙眉,他在這里依舊可以使用法力來干預(yù),但他方才用力量試探了一番這個地方,竟然找不到半分施法的痕跡,看來他們是跌入了幻境,但又能用法力干涉的,又是比幻境更高一級的術(shù)法,是域。
而此時此刻展現(xiàn)于面前的,應(yīng)當就是乾坤眼的手筆,但能制作出將他都能無意識墜入的域,自然是耗費了極大的法力,而它這般的大費周章,反而透出一股欲蓋擬彰的味道。
難道第九層掩藏著乾坤眼的什么秘密?
他仔細的回想,卻猛然聽到身后一聲驚呼,他忙轉(zhuǎn)過身,可身后卻空無一人,她被不知何時從身后靠近的藤蔓給卷起,朝著血色花海里拖去。
君鯉忙捏了決要去救,卻見花海那處不斷聳動,一個極大的身影破地而出,頭頂著巨大的花苞,陡然打開八重花瓣,中央那處露出血盆大口,布滿了密密麻麻尖銳的牙。
君鯉不知怎的忽然感覺若是自己家徒弟在,一定會嚇得過來抱著他的大腿吼著:“花成精了!師父你快看!”然后又歪著腦袋苦惱:“花是素的,但是成精的花算是肉的還是素的,師父我們能把它吃了嗎?”
他忽的一笑。
花妖纏繞著千雪的嬌小的身體便要往那八爪魚似的嘴里送,明明算是命在旦夕的危機關(guān)頭,但他卻有些想念自己家那個在他身邊聒噪著蹦來跳去只會嗷嗷嚷著要吃肉的徒弟。
也許在這漫長的時光中,他的心境雖然未曾變化,但卻歷經(jīng)了更多的人和事,變得不再一意孤行和乖僻偏執(zhí)了。
與其毫無意義的在這個域里和幻境自怨自艾的相處,他還不如去尋找一下自己家被困的小徒弟,看她有沒有被幻境欺負的很慘,見到師父絕對會將鼻涕眼淚蹭他一身,毀了他的衣衫,但他這次就寬容大度些,免了對她的責罰吧。
他打開扇子,一個飛身朝著花妖以破空驟雨之勢斬去。
九嬰將那要吃了師父的妖物自中洞開。
那人身體一軟,倒在地上,那妖物的血沾染了他一身,也落在九嬰身上,那人勉力支撐著身體,看著落在地面的斷肢殘骸,有些訝異的喘氣道:“惜兒?你……”
九嬰轉(zhuǎn)身,斂息凝神,一陣清風環(huán)繞著他的身軀,那人將迷了沙子的眼睛擋住,片刻后,在他面前不足五六歲的孩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姿,他長袍拖曳在地上,逆著殘陽,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九嬰一言不發(fā)的將他抱了起來,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掙扎了,卻還是記掛著徒兒,氣若游絲道:“謝謝施主相助……請問您看到一個七歲的孩子嗎?瘦瘦小小的……帶著帽子……光著腳……”
“他死了。”九嬰打斷他的話,感覺那人猛然一顫,又補充了一句:“他掉進了河,被沖走了,已經(jīng)沒救了。”
“……什么?放我下來,我要去救……咳咳??!”他低頭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緊緊拉著九嬰的衣服道:“求您……帶我去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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