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太遠、聲音太雜亂，讓方詠夏無法聽見程佑寧或者王臻琪說了些什麼，方詠夏首先看了一下護理站內(nèi)，看來阿長（護理長）可能帶著人去病房了?，F(xiàn)在的時間剛好在交班，護理站內(nèi)一個人留守的狀況也算是正常。

    程佑寧會跟護理師們認識也很正常，畢竟他們一趟車來無論聯(lián)絡、或者填表之類的也都會遇到。b起跟醫(yī)師，消防救護人員跟護理人員之間的關系是要更密切許多的。

    很合理，很正常，這沒有什麼。

    因為程佑寧背對著自己，所以方詠夏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麼，方詠夏并沒有移開視線，沒有往前走、也沒有打算開口。

    直到王臻琪直起身來、程佑寧把衣服拉好之後，方詠夏默默轉身、離開這條走廊之後，才又再次轉身走回來。

    「醫(yī)生，你下班了？」

    看見方詠夏走過來，程佑寧整張臉都亮了起來，方詠夏朝坐在護理站內(nèi)的王臻琪點點頭微笑，「臻琪，今天晚班？」

    「對啊，方醫(yī)師辛苦了?！筺V孩也笑著朝方詠夏打招呼，然後才朝程佑寧眨眨眼睛，「快走吧，你不是等不及了嗎？」

    「我才沒有……」程佑寧微微臉紅，雖然說從來沒有特別隱瞞對方詠夏的心意，不過也從來沒有特別解釋過自己有多認真。

    跟誰解釋都沒有必要，我只需要一個人明白就好。

    「讓你久等了?！狗皆佅目粗逃訉幬⑿?，「抱歉，我打斷你們聊天了嗎？」

    程佑寧連忙搖頭，「沒、沒有打斷，醫(yī)生……」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只是亂聊而已?！雇跽殓饕残χf，她朝兩人揮手，「休假愉快啊小佑！」

    方詠夏并沒有開車上班，於是兩人搭捷運回方家吃晚餐。晚餐一如往常熱鬧、方爸方媽對程佑寧的熱情看在方詠夏眼里簡直異常。

    而雖然方詠夏激烈抗爭，但林淑惠顯然并沒有把兒子的抗議聽進去，到後來甚至自顧自地拉著程佑寧進廚房不知道在神秘什麼?？傊?，在離開家的時候，雖然已經(jīng)多次申明沒有開車、拿不了那麼多，但到最後兩人還是拎了滿手媽媽的Ai回去。

    「醫(yī)生，我來整理就好，你先去洗澡休息吧，忙了一整天一定很累了?！?br/>
    才進門，程佑寧就迫不及待地搶過方詠夏手里的袋子，里頭裝的是方媽幫買的一些生鮮蔬菜，方詠夏并沒有回答，他只是先進了廚房，然後開始把手洗乾凈。

    直到現(xiàn)在，程佑寧才開始覺得方詠夏似乎有點……怪。怪在哪里自己也說不上來，不過就是一種很模糊的感覺。

    腦子里的危機處理系統(tǒng)很本能的啟動，程佑寧邊整理手邊一大堆食物，邊飛速回想今天兩人相處的狀況，然後還一邊看著方詠夏的動作，試圖找出一點端倪。

    最近晚上已經(jīng)開始漸漸涼了，方詠夏邊把薄外套脫下來、邊走進房里浴室，然後把外套隨手扔進旁邊的待洗衣物籃里。轉身離開的時候，眼角余光瞥見鏡子，讓方詠夏暫停了動作。他看著鏡子里頭的人，臉上的表情……

    好陌生。

    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方詠夏就對上程佑寧有點擔心的目光。

    「我以為你去洗澡了?！?br/>
    「一起整理會b較快。」方詠夏回答，同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頭似乎哽著某種酸澀，讓他不太能夠自然控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