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架起來的時候,一整頭牦牛肉也收拾出來了。饒尊想得周到,留了些肩胛肉出來,等雪停后就可以拿來做做牛干巴之類的。入
夜了,整座古城都沁著柴火和烤肉香的氣味。每家都敞開大門,門前亮起了長燈,篝火大小不一,林客樓架起的篝火算是高的了,還有直接上炭爐的,將肉切成一爿爿穿起,像是平日里見過的燒烤。
燈光火光竄連,熱鬧得很,堪比過年。也
不全是烤牛羊肉,也有烤魚的,與神仙飲隔著的那家店的店老板千里迢迢從查干湖訂的魚,跟林客樓的牦牛前后腳運(yùn)到,個頭不小的魚,得一個成年男人肩扛著才行。在
林客樓斜對面的是家手工藝品店,老板除了是地地道道的手藝人外,打獵也是一把好手,是摩梭族人,有把祖?zhèn)鞯墨C槍,有時候好幾天見不著他開店,那就是跑到天周山再偏遠(yuǎn)些的深山里去狩獵了。
摩梭族人無婚嫁,始終遵循走婚傳統(tǒng),母系社會。所以那店主沒老婆,有時候會來林客樓喝上杯茶,然后感嘆說,如果能有下輩子,我要做摩挲族的女人。
今晚他烤的是只山雞,體格就跟火雞似的,也是自己獵來的。將雞收拾干凈,開膛破腹,鐵釬從左腳穿入右腳穿出,再來一支鐵釬從頭貫到尾,與之前那根鐵釬形成十字,整只雞就被抻開,然后架在炭火之上不停翻燒,打遠(yuǎn)一看,烤雞的造型也是滑稽。牦
牛沒法像全羊似的整只烤,饒尊他們幾個將肉分好,篝火兩旁分別架了型支架,大塊大塊的牛肉刷了油用數(shù)十條長細(xì)又鋒利的鐵釬穿好,其目的就是能讓韌口的牛肉快速入味,再在牛肉中間穿過一根鐵制主軸棍,棍頭有把手,方便將牛肉搭在型架上后進(jìn)行旋轉(zhuǎn)翻面。
天黑之后,一些沒回家的兄弟也頂著雪來了林客樓,幫著忙得不亦樂乎。一垛垛的柴被他們碼得跟強(qiáng)迫癥患者似的,又帶了好幾壇子青稞酒來。蔣
小天是主烤官,他自封的。但在一長溜牛肉被竄高的柴火燎得慘不忍睹時,饒尊實(shí)在看不下眼,一把推開蔣小天親自上陣。蔣
小天被剝了“大權(quán)”自然心里不舒服,但瞧著饒尊刷油、翻面、添柴、再刷油、配調(diào)料都做得一氣呵成后,再不舒服也成了服氣,湊到蔣璃跟前說,“這太子爺還會做這個呢?”
蔣璃正在煮紅酒。吃
雞喝啤酒,吃羊喝青稞,吃牛的話她思來想去的喝紅酒最適宜。寒冷之夜,一口溫?zé)岬募t酒,一大口烤牦牛肉,神仙日子也不過如此吧。
她備了口大鍋,腳底下是今天剛送來的一箱紅酒,鍋旁的架子上有煮紅酒的香料:陳皮、桂皮、八角、月桂葉、丁香、肉桂、冰糖,配以橙子、檸檬、蘋果、紅櫻桃等愛吃的水果。各
類顏色搭配得十分喜人。
蔣璃將完整的肉桂挑揀好,聞言蔣小天的話后眼皮也沒抬,說了句,“嗯,他擅長。”
當(dāng)年饒老爺子過大壽,饒尊為了能成功烤出只外焦內(nèi)嫩香氣騰騰的全羊,那可是沒少下功夫,結(jié)果,的確一頭羊被他烤得鮮嫩好吃,可后果是,饒家足足半個月都要吃了他之前拿來練手烤得焦糊不堪的羊肉。蔣
小天撇撇嘴。有
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優(yōu)秀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優(yōu)秀的人還比你努力。他
覺得用在饒尊身上就是,長得帥不可恥,可恥的是長得帥還有錢還會烤牦牛……楊
遠(yuǎn)落了個輕閑活,給蔣璃打下手,眼瞅著饒尊一副廚師爭霸的樣兒,笑了句,“行啊尊少,我還以為官家子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呢,看來理解有偏差啊?!?br/>
饒尊坐在篝火旁,命白牙填柴,自己不緊不慢地翻著牦牛肉,“我也以為越是富家子弟自小就越要有吃苦精神,自打認(rèn)識楊少爺后,我才覺得我的理解也有偏差?!?br/>
懟了楊遠(yuǎn)一句。看
上去像是饒尊在找事,不待見楊遠(yuǎn),旁人最開始接觸他倆的時候也是這么覺得,饒尊性子傲,楊遠(yuǎn)的家世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兩人又各自負(fù)責(zé)兩家集團(tuán),鐵定了競爭關(guān)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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