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宣告在死寂的禁地回蕩。那足以刺破蒼穹的劍意,讓血刀真人的獰笑徹底僵在臉上?;遗劾险吆桶堂胬险哐壑幸菜查g被凝重與駭然取代!劍修不應(yīng)該瘦不拉幾,仙氣飄飄么?眼前這位身如鐵塔,一身疙瘩肉,怎么也跟劍修扯不上關(guān)系吧?可,對方確實是劍修。那劍意做不了假。用拳頭都已經(jīng)那么生猛,若是用劍……“劍修?!”灰袍老者聲音尖銳,“呵,你是劍修又如何?!”此刻沒有一點恐懼的余地,身為昆侖仙宮的太上長老,他也不能恐懼。他反應(yīng)最快,眼中殺意暴漲。那只原本被震碎的骨爪瞬間重組,變得更加巨大猙獰,纏繞著濃得化不開的灰敗死氣,撕裂空氣,再次抓向張一白。這一次,骨爪所過之處,空間都隱隱扭曲,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與此同時,“哈啊——!”疤面老者則發(fā)出一聲狂怒的咆哮,周身肌肉虬結(jié),臉上的疤痕都仿佛活了過來。他放棄了拳法,雙掌猛地合十,再驟然拉開——全身肌肉朝著手掌蠕動一瞬,但見一道凝練到極致、帶著撕裂大地氣息的慘白沖擊波,如同實質(zhì)的光柱般轟向張一白!這是他曾經(jīng)的成名絕技——龜派氣功。想當(dāng)初也是用這龜派氣功打遍天下無敵手。不到被逼急的時刻絕對不會使用。因為此法雖強,卻實在有點消耗真元。血刀真人在短暫的驚駭后,眼中狠戾更甚。她不再執(zhí)著于偷襲,而是將血刀高舉——刀身嗡鳴,血光沖天而起。無窮的血煞刀意化作一道橫貫空間的巨大血色刀罡,帶著蝕魂腐骨的歹毒殺意,配合著另外兩破虛的攻擊,狠狠劈落。三道攻擊,幾乎封死了張一白所有閃避的空間。面對這毀天滅地的夾擊,張一白非但不懼,反而狂笑一聲:“哈!來得好!”他動了!手中黑鱗劍只是簡單一劃。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能切割開時間與空間的烏黑劍弧。噗嗤!那看似無可匹敵、帶著濃烈死氣的巨大骨爪,在這道烏黑劍弧面前,如同朽木般被輕易切開,切口光滑如鏡,劍弧余勢不衰,精準(zhǔn)無比地掠過灰袍老者枯瘦的手臂?!鞍 被遗劾险甙l(fā)出一聲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叫。他那條灌注了死氣、堅硬堪比法寶的右臂,連同肩膀,竟被齊根斬斷。斷口處沒有鮮血噴涌,只有一片詭異的死灰色,仿佛被瞬間剝奪了所有生機。殘留的恐怖劍意瘋狂侵蝕著他的傷口和神魂,讓他痛不欲生。他感覺自已的神魂似乎在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老化,必須動用全部真元才能勉強壓制。幾乎在斬斷灰袍老者手臂的同一瞬間,張一白手腕一翻,黑鱗劍由斬變拍,劍身帶著一股沉重如山的巨力,悍然拍在那道慘白的沖擊波上。轟——咔!如同巨錘砸在冰河之上。那凝練的沖擊波竟被硬生生拍得爆碎開來??癖┑哪芰縼y流四散沖擊,疤面老者悶哼一聲,如遭重?fù)?,魁梧的身軀像斷線的風(fēng)箏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禁地邊緣的石壁上,砸出一個深坑,碎石簌簌落下?!安弧⒉豢赡?!”血刀真人瞳孔驟縮,她劈出的血色刀罡還未落下,就看到兩個破虛長老一個斷臂慘叫,一個被拍飛。她心中警鈴大作,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陰影瞬間籠罩全身。逃?不!還有機會!血刀真人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和狡詐。她不再攻向張一白,身形猛地暴退,撲向旁邊另一具刻滿符文的巨大棺槨。只要再喚醒一位太上長老……不,兩位!三位!用人命堆也要堆死他!“給本尊醒來!”她嘶吼著,手掌凝聚著磅礴血元,就要狠狠拍下。然而,就在她的手掌距離棺蓋僅有寸許之時——一道烏光,快得超越了空間的距離!張一白甚至沒有回頭,只是反手一劍撩出!一道更加凝練、更加深沉、仿佛蘊含著時光流轉(zhuǎn)、萬物生滅輪回意境的劍意,無聲無息地斬來。輪回劍意——萬物生滅即是輪回。嗤——!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那具巨大的棺槨,連同里面尚未蘇醒、氣息正在復(fù)蘇的破虛境強者,如同被投入了歲月的磨盤,瞬間化作漫天飛灰。甚至連一絲掙扎和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便徹底湮滅在輪回的劍意之中,仿佛從未存在過?!斑@,這到底是什……什么?!”血刀真人尚未拍下的手掌僵在半空。她看著眼前飄散的灰燼,臉上的瘋狂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取代。這是什么劍法?什么劍意?竟能直接抹殺一位沉睡的破虛強者?“啊啊啊??!我的小翠??!你……你拿命來!”疤面老者突然從石壁坑中沖出,狀若瘋魔,不顧傷勢,全身燃燒起慘白的火焰,帶著同歸于盡的慘烈氣勢再次撲向張一白。剛剛張一白抹殺的,是他的道侶,劉翠花。這他能忍嗎?張一白可不管這些,他眼神冰冷,黑鱗劍再次遞出。依舊是那看似簡單卻蘊含著輪回意境的一劍,輕輕點在疤面老者燃燒的胸膛上。整個世界安靜了一瞬。在這寂靜中,疤面老者前沖的勢頭戛然而止。他身上燃燒的神魂火焰瞬間熄滅。他臉上猙獰的疤痕隨著抽搐的面部肌肉扭曲著,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緊接著,他魁梧的身軀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機。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枯槁、布滿皺紋?;疑念^發(fā)瞬間雪白,又在下一秒脫落。強健的肌肉萎縮,高大的骨架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僅僅不到一個呼吸間——一個氣勢洶洶、燃燒生命撲來的破虛強者,就在血刀真人和灰袍老者驚恐的注視下,變成了一具佝僂干枯、披著破布的白骨。那白骨保持著前沖的姿勢,晃了晃。“嘩啦”一聲散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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