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那扇半掩的窗欞,隱約可見一人被無形之物束縛,這景象無聲地訴說著,他已觸怒了三人,只是自己尚在混沌之中,未覺危機四伏,處置之事便也暫時擱置。
江淮的意識悄然回歸肉身,他輕輕喚醒了身旁沉睡的三人。
待他們一一醒來,面對江淮的蘇醒,三人只是淡然問候,隨后各自返回了房間,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江淮心中不免生出幾分疑惑,為何他們面對自己的歸來如此平靜?正當(dāng)他暗自揣測時,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哭聲,那是馬天翔的聲音,一個平日里看似粗獷不羈的漢子。
那哭聲,并非刻意為之的哀嚎,而是伴隨著捶打墻壁的沉悶聲響,以及那隱忍在喉間的哽咽,仿佛不愿讓任何人窺見他的脆弱。
江淮心中暗自思量,連馬天翔都如此,李秋賀與王勉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們之所以選擇沉默,大概是不想讓自己為他們擔(dān)憂吧。
江淮沒有過多追問自己的經(jīng)歷,只是裝作若無其事,而他們也默契地沒有多問,仿佛一切未曾發(fā)生。
然而,在這平靜之下,卻有一人陷入了瘋狂的漩渦——陳楓。
自從在夢境中得知了往昔的真相,他便再也無法平靜。他無法接受,自己深愛了數(shù)百年的妻子,竟是害死自己的兇手,那些所謂的“甜蜜時光”,不過是旁觀者眼中的幻影。
待到妻子的靈魂歷經(jīng)數(shù)次輪回,早已變得空蕩無物,即便想要復(fù)仇,她也已在這無盡的輪回中付出了應(yīng)有的代價。陳楓心中的苦楚,只能化作無聲的淚與血,流淌在心底。
在這陰陽客棧的歲月里,江淮見慣了生死離別,心中竟也生出了一絲超脫世俗的麻木。他不再為這些恩怨情仇所動容,此刻心中所念,唯有那張神秘的名片。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愿讓自己淪為只知追求名片的冷血之人。于是,他幾乎是不遺余力地開導(dǎo)陳楓,試圖讓他走出陰霾。在引導(dǎo)陳楓提及名片之事后,他便沒有再繼續(xù)追問,給予了他足夠的空間。
馬天翔對此感到不可思議,他質(zhì)問道:“當(dāng)初你命懸一線時,這家伙可是揚言要殺了你泄憤的!你就這么輕易地放過了他?”
江淮淡然一笑,解釋道:“他的仇人已不在人世,只能將怒火發(fā)泄在我們身上。將他安頓好,送往陰司,也算是對他的一種解脫?!?br/>
話音未落,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我被送到那邊之后,會遭遇什么?”
是陳楓,他竟從門后緩緩走出,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絕。
馬天翔見狀,怒火中燒,指著陳楓斥道:“嘿!你這小子竟敢偷聽?真當(dāng)胖爺我不敢對你動手嗎?”
陳楓后退一步,神色平靜:“我不會再反抗了,我明白了……到了陰司,我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江淮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你雖流離失所數(shù)百年,但并未做出傷天害理之事,那件事并不怪你?!?br/>
馬天翔聞言,嗤笑一聲:“沒做過傷人的事?哼,那顆心早已被仇恨侵蝕,按理說,應(yīng)該下地獄受苦才是!看來江淮你是打算包庇他了?!?br/>
陳楓沉默片刻,突然開口:“能否讓我投胎到……安心的身邊?我想再與她結(jié)為夫妻?!?br/>
馬天翔剛要反駁,卻被江淮打斷:“當(dāng)然可以?!?br/>
“江淮你——”馬天翔驚愕不已。
“但這也是有代價的,”江淮繼續(xù)說道,“殺過人的靈魂,罪孽深重,生生世世難以洗凈。安心或許至今仍在償還,這輩子或許會過得不如意。若想與她再續(xù)前緣,你們或許要承受一輩子的折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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