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如許太平在推演畫面中看到的那般,晦暗的天色下,一行三人快步穿行在通往云虛谷入口的道路上。道路的兩邊。一頭頭體型巨大的穢骨,或躺或坐。皆仰頭望天大口大口地吸吮著什么?!斑小簟弊叩缴焦热肟诤?,墨青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然后才開口道:“終于要進去了?!痹S太平與天狩大圣的目光,則齊齊落在了那刻著“云虛谷”三個大字的巨石上。在凝視了一眼后,天狩大圣再次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道:“你們二人做好準備,我能夠感應到山谷內(nèi)的穢骨氣息,至少是谷外的幾十倍?!薄耙蚨鴺O有可能出現(xiàn)意外?!倍她R齊頷首。隨即,就見許太平一手握住刀柄,一手緊握拳頭。墨青竹則一手拿著一張符箓,一手提著一支伏筆?!昂艉艉簟鞭D(zhuǎn)眼間,三人便已邁步進入云虛谷,一陣夾雜著惡臭腐尸之氣的刺骨陰風隨之從山谷之中呼嘯而出。被這陰風吹在身上的許太平,只覺得像是有鋒利的匕首,從自己骨肉上切割過去一般。一旁的墨青竹更是疼得直齜牙。要不是怕驚動那些穢骨,他可能已經(jīng)祭出了手中的符箓?!斑@……”不過隨著幾人越發(fā)深入山谷,眼前那一頭頭好似小山一般的巨大穢骨身形,墨青竹瞬間覺得那寒風刮骨的疼痛,已經(jīng)算不得什么了。而從這一頭頭巨大穢骨身形之中穿過的許太平,則是十分好奇道:“這些穢骨,究竟在吮吸著什么?”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山谷之中這些更為強大的穢骨,也跟谷外那些穢骨一樣,保持或跪或坐仰頭吮吸的姿態(tài)。天狩大圣聞言,推測道:“可能與人族修士汲取天地靈氣一樣,在汲取這片天地之中,某些我們看不見的力量。”說到這里時,天狩大圣忽然眉頭一擰道:“不過,就算是在當年那的那場穢骨之禍中,也不曾出現(xiàn)穢骨自行修行的景象?!薄翱磥泶碎g的事態(tài),比老夫推測中還要更為惡劣?!甭牭竭@話的許太平同樣心頭一緊。說話間,一行三人已然進入了山谷的深處。而在進入山谷深處后,幾人發(fā)現(xiàn)躺在入谷道路兩側(cè)的穢骨,開始變得越來越少。也變得越來越強大。無論是從體型上,還是所散發(fā)出的氣息上?!昂艉艉簦。?!……”就在這時,一陣更為猛烈的刺骨陰風,忽然從前方吹來。眾人尋著那烈風吹拂而來的方位望去,只見前方那山谷更深處,竟是盤坐著一頭由無數(shù)斷裂飛劍拼接而成的人形穢骨。而在這頭穢骨的身側(cè),圍繞著一道道黑色氣旋。每當有一道氣旋飛出時,便會有一陣刺骨陰風向許太平他們呼嘯而來。距離越近。這股陰風越是猛烈。見狀,天狩大圣忽然開口提醒許太平和墨青竹道:“這頭劍骸穢骨的戰(zhàn)力,應當不輸我們之前遇到的赤眸穢骨。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是劫煞級別?!甭牭竭@話的許太平和墨青竹,皆是心頭一凜。天狩大圣這時繼續(xù)道:“你們接下來最好走在我身后,老夫用這具體魄,來擋住這些穢骨的強大氣息?!痹S太平與墨青竹二人當即應了一聲。隨即,二人全都走在了天狩大圣的身后。只是,三人才從那頭劍骸穢骨身側(cè)走過,便又遇上了一陣極為猛烈的罡風。再次循著那罡風吹來的位置抬眼看去。只見在距離三人不到百余丈距離的道路兩側(cè),竟是同時坐著四頭體型和氣息皆與那劍骸穢骨相當?shù)姆x骨。這四頭穢骨。兩頭是滿身貼著符箓的仙骸穢骨。一頭是外形如佛像,周身金漆剝落,露出其中腐肉的佛骸穢骨。一頭是由修士尸骸堆積而成,高逾百丈,關節(jié)處用鎖鏈鏈接起來的尸骸穢骨。無論哪一頭,且無論是氣息還是身形,都看得幾人一陣心悸。許太平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激動,邊走邊向然后向天狩大圣問道:“大圣,你們當年究竟是如何勝過這些怪物的?”天狩大圣嘆了口氣道:“當年能勝,全是靠一位位修士拿命去填。其戰(zhàn)況之慘烈,完全不亞于與九淵的任何一場天魔大戰(zhàn)。”雖然天狩大圣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但許太平腦海之中,仍舊還是能夠想象出當年那慘烈戰(zhàn)況。就在這時,一直為四周穢骨氣息所懾而默不作聲的墨青竹,忽然指著前方道:“你們看,前面那好像有一根巨大石柱!”聞言,許太平與天狩大圣齊齊抬眼望去。旋即便只見幾人腳下道路的盡頭處,赫然出現(xiàn)了一座由巨石壘砌而成的高臺。而那高臺之上,赫然聳立著一根近乎要伸出山谷的巨大石柱。許太平當即一臉欣喜道:“沒錯,就是那根石柱!”于是三人加快了腳步?!稗Z?。?!……”但就在三人距離那石臺,還有千余丈遠時,一股由猛烈氣息波動引動的刮骨罡風,轟然從前方傳來。這一次,雖然有天狩大圣在前方擋著。但后方的許太平和墨青竹,依舊還是被那罡風沖擊得心神一顫。墨青竹的額頭,更是被這道罡風切開了一道口子。眼見著鮮血便要流淌了出來,許太平忽然一掌輕輕按在了他的額頭,并灌注入了一道真元氣血之力。霎時間,墨青竹額頭的傷口,便恢復如初。一臉后怕的墨青竹,當即感激道:“多謝太平道長??!”許天平搖了搖頭,隨后抬頭循著那罡風吹拂而來的方向望去。只見有著一頭長發(fā),頭蓋紅帕,身披破碎嫁衣,但體型足有十余丈高的穢骨正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山谷的陰影之中。要不是剛剛那道可怕的氣息,許太平幾人都沒能發(fā)現(xiàn)他。這時,一直站在最前方沉默不語的天狩大圣,忽然深吸了一口氣道:“許太平,最壞的情形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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