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板上釘釘?shù)氖虑樗坪醭霈F(xiàn)了變數(shù),閻先生心里別提多生氣了!那可是三間房屋啊,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次這么好的機會了!他忍不住就對白榆指責(zé)說:“你做事好生不地道,我和李老頭之間的事情,你來插什么手?”之前閻先生算計的時候,根本沒把白榆算進來,因為白榆和李家有“仇怨”,按正常道理來說不會攔著自己坑李家。面對閻先生的質(zhì)問,白榆反問了一句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閻先生啊,做壞事的感覺很好嗎?”閻先生大怒道:“你胡說什么!人生在世,各憑本事活著而已!”于是白榆意味深長的說:“看到你這樣,我也想體驗一下做壞事的感覺了?!遍愊壬€以為,白榆說的“做壞事”的意思僅僅是“壞自己好事”。這就好像閑著沒事干,故意針對自己利益搞破壞似的,于是閻先生就更生氣了,不顧體面的大罵道:“那李老頭先前百般嫌棄你,如今他女兒都沒了,你還上趕著討好李老頭,你賤不賤啊?你這般損人不利己,對你有什么好處?我倒要問問,你爹到底怎么教的你?還有沒有教養(yǎng)了?”旁邊的夏大不樂意了,作為白榆的手下,他很有覺悟的罵回去說:“老閻你讀書都讀到狗肚子了?怎么跟個老潑婦一樣?”白榆阻止了夏大繼續(xù)罵,笑嘻嘻的對閻先生說:“我?guī)椭罾喜凶鲆缘聢笤?,你這種惡人不懂的?!遍愊壬磽舻溃骸芭蓿∧阋詾槟闶鞘裁慈??也配給別人定性?”等白榆回了自家屋里后,炕上的白爹十分好奇的問明了情況。然后也氣得罵道:“你這孽畜是不是又發(fā)了瘋病,還是傻了?那李老頭先前怎么對待咱家的?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你幫他做什么?老閻如何算計李老頭,與咱們家也沒關(guān)系,你惹那麻煩干什么!你以為你是菩薩降世、正義之光么?”白榆很無所謂的回應(yīng)說:“你不懂,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卑椎^續(xù)罵罵咧咧:“你有個屁的道理!”見父親叨叨不停,白榆無奈道:“你說,咱們把對門老閻家的房子弄到手,如何?”臥了個槽?白爹虎軀巨震,也不罵街了,連忙問道:“你有什么想法?”白榆沒答話,只倒了一壺涼白開,放在父親炕頭,然后就回了里屋。作為一名皇帝鷹犬、廠衛(wèi)特務(wù),也該做點符合身份以及民間刻板印象的事情了。初步解決了溫飽問題之后,把改善居住條件提上日程很合理吧?反正白榆已經(jīng)受夠這種局促了,但攢錢買房哪有直接搶來的快?增加住宅面積從搶鄰居家房子開始,這很好很四合院。等李老頭去過了縣衙,再來院子里時,應(yīng)該就是動手時機了。卻說外屋的白爹被白榆輕飄飄一句話挑撥得心癢癢,手也癢癢的想打人,奈何腿腳不便下不了炕。今夜白榆沒有聽到父親打呼嚕,因為白爹失眠了,在外屋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白爹回憶起了最近很多細節(jié),越發(fā)感覺似乎自家兒子很有點不同尋常。比如往家搬了很多大米,比如偶爾能在外面吃上酒肉席面,比如練字完全不心疼筆墨......種種細節(jié)外人可能覺察不到,但他這個父親一清二楚。白爹只是腿受傷,又不是腦子受傷,把細節(jié)拼起來后就發(fā)現(xiàn),自家兒子絕對不老實,隱瞞了真實情況!次日白榆出門后,預(yù)定的下屬夏大就來屋里照看白爹。白爹旁敲側(cè)擊的詢問道:“你不去做轎夫了?”夏大也沒想太多,回答說:“轎夫就不做了!如今準備給榆哥兒當下屬哩!”白爹很敏感的發(fā)現(xiàn)了華點,又問道:“你說的是下屬?不是跟班或者幫閑?”夏大還沒去報到,也不太清楚具體狀況咋樣,只能說:“聽榆哥兒是這么講的?!卑椎闹活^,罵道:“這小王八蛋!肯定有什么際遇了,竟然還瞞著我!”下屬和跟班幫閑幫役是兩種概念,后者都是私人招募性質(zhì)的團伙,而下屬則是帶有官方組織色彩的名詞!如果能擁有下屬,那身份至少也是個小頭目!在錦衣衛(wèi)體系里,最低也是小旗,名義上可以帶十個下屬!現(xiàn)在白爹可以肯定,兒子肯定升為小旗了,家里多出來的那些吃不完的大米就是鐵證,這就是增發(fā)的俸祿!自打兒子當差后,沒幾天就由力士變成校尉,沒幾天又變成小旗,白爹活了三十四年,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樣的。自家祖墳也沒冒青煙,所以白爹有點懷疑,自己受重傷積攢了什么人品,然后全讓兒子享受到了?如果兒子是錦衣衛(wèi)小頭目,那么聲稱要搶閻家的房子,那就很合理了。難怪昨天兒子根本沒把老閻和王太公當回事,情有可原。如果手里沒點實力,怎么敢充當正義之光?養(yǎng)傷的白爹只能躺在炕上,閑著也是閑著,就對夏大說:“你把昨晚的事情再仔細給我說一遍?!倍蟀椎贿吢犞拇笾v述,一邊在心里琢磨,忽然又問道:“你應(yīng)當也能感受到,我兒應(yīng)該是升上去了,但為什么他從不在院中炫耀?”夏大哪能明白這些門道,就揀著好聽的說:“或許是因為榆哥兒為人謙虛低調(diào),不喜歡張揚行事?!卑椎帎艕诺恼f:“看來你真是不懂,我兒應(yīng)該是表面示弱,暗中手握鋼刀!就等著大雜院中有牛鬼蛇神跳出來,然后狠狠宰一刀!”有這么陰險嗎?夏大愣住了,下意識的說:“榆哥兒不像是那樣的人啊?!卑椎鶖[出老太爺?shù)淖藨B(tài)說:“我只是提醒并指點你,當下屬的不要因為我兒年少,又表面上看似好說話,就輕慢了他?!毕拇螅骸?.....”感覺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對父子腦回路都不同常人。憨笑了幾聲后,夏大答話說:“白爺多慮了!我怎么會是那樣不懂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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