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議事,主要討論的就是重修三大殿問題。眾所周知,皇宮中等級最高的建筑就是三大殿,后世叫太和、中和、保和,現(xiàn)在還叫奉天、華蓋、謹(jǐn)身。嘉靖三十六年,因為火災(zāi),象征著皇權(quán)的三大殿都被焚毀了。這就必須要重建三大殿,但直到現(xiàn)在仍然沒有完工。得益于最近用AI惡補(bǔ)歷史背景的緣故,對于三大殿重修工程進(jìn)度緩慢的原因,白榆也有一定了解。簡單說主要就三點,一是近些年抗倭抗虜軍費(fèi)開支巨大,同時嘉靖皇帝偏偏又熱衷于在西苑大修殿宇,導(dǎo)致國庫極度缺錢。二是合格木材難搞,三大殿是天下最高等級的建筑,對木材要求極高。三是朝堂中有人故意拖后腿,為了政治目的拖延三大殿工程。今天的最核心議題,就是商議怎么搞錢修三大殿。事情還沒討論幾句,就有兩伙人互相開罵了。有個御史指著疑似工部尚書的老頭,大罵昏聵無能,三年都修不好三大殿。工部尚書氣得反駁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行你上啊!御史陰陽怪氣的說,原來你也知道自己無才無德么。工部的老尚書摘下官帽就想表現(xiàn)一個當(dāng)場辭職,但被左右勸住了。白榆看得津津有味,不過為什么同班官校們都說開會枯燥?可能是看膩了?而且她終于明白,錢百戶為什么會提醒自己,如果大臣動手打架,就趕緊躲遠(yuǎn)點了。如果這么吵下去,打起來確實不是沒可能??粗粗?,白榆感覺挺可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工部老尚書還以為白榆這是笑話自己,像是被激怒的,瞪著白榆罵道:“朝堂議事之所,無禮狂徒何敢妄自發(fā)笑?”白榆大怒,按住刀柄就想拔刀,但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武力解決不了問題,你這老頭小心別被抓住把柄!其他大臣也沒在意白榆這個“擺設(shè)”的心情,繼續(xù)商議事情。工部老尚書平復(fù)了心情后,又道:“暫無他法,可令京城所有官員、軍戶捐俸助工,當(dāng)月至少可籌集二十萬兩,見效最快!”白榆錯愕不已,工部尚書就這水平?就算是草臺班子,這也太草臺了吧?還是說另有什么高深的意圖,自己沒看出來?自家一個月就五斗米俸祿,如果捐了出去,吃什么喝什么?對于不靠俸祿過日子的權(quán)貴,捐俸祿自然無所謂,但指望俸祿生活的人怎么辦?這老頭壞得很,簡直不顧底下人死活啊!其他人又開始圍繞這個“捐俸助工”意見討論,還真有一伙贊同的,自然也有另一伙人反對。白榆忍不住就大聲說:“工部老司空缺錢,你們就打算捐俸,如果哪天他又說說缺女人了,那該怎么辦,你們獻(xiàn)妻獻(xiàn)女?”這句話引發(fā)了反對方的一片哄笑,氣氛突然快活起來。工部老尚書又朝著白榆責(zé)罵道:“你不過是個小小校尉,這里有你發(fā)言資格么?”白榆冷笑幾聲,環(huán)顧著說:“諸公商議國家大事,在下不管!但若有人欺君,在下就不能不管,這是職責(zé)所在!”主持會議的吏部尚書吳鵬開口道:“校尉慎言!哪里有人欺君?”白榆指著工部的老尚書,咄咄逼人的說:“什么捐俸助工,明白人自然知道你工部尚書修三大殿缺錢,但天下最不缺的就是糊涂人和流言!堂堂尚書,竟不知人言可畏四個字怎么寫么?事情傳開后,會不會有人以為,這是帝君伸手向臣民乞討?”眾人:“......”這么一想,后果是很嚴(yán)重啊,傳言是根本解釋不清的。關(guān)鍵是,這個后果已經(jīng)被當(dāng)眾公開說出來了。那么提議捐俸助工的工部尚書歐陽必進(jìn)也不太好說清楚了,不可避免的惹上了居心叵測的嫌疑了。這個校尉人不大,但報復(fù)心卻好大!剛被工部尚書歐陽必進(jìn)罵了幾句,轉(zhuǎn)眼間就報復(fù)上了!歐陽必進(jìn)愣了半天,再次摘下官帽,毫不猶豫的直接放在地上,然后對眾人道:“這個工部尚書,我是做不下去了,還是退位讓賢好了!就此與諸君告別!”吳鵬連忙阻攔說:“你不要沖動,還請三思!重修三大殿進(jìn)度艱難,明眼人都知道,也不能完全怪你!”歐陽必進(jìn)擺了擺手:“我意已決,不必再勸了?!比绻f剛才被人擠兌得鬧辭官,只是以退為進(jìn)假裝做戲,那這次就是真心想走人了。這個糟心的工部尚書,誰愛干誰干!看著老尚書的背影,白榆也有點驚訝。不會吧?耐受性這么差?自己說了幾句,就真辭職了?心里有點緊張,自己這算不算廠衛(wèi)鷹犬干涉朝政,算不算改寫歷史了?吳鵬看著白榆,訓(xùn)斥道:“抓住只言片語做誅心之論,你這與文字獄有何區(qū)別?現(xiàn)在你滿意了吧?你氣走了歐陽大司空又如何?最終什么問題也解決不了!”白榆想了想從AI看到的資料,不服的說:“不就是缺錢么?整頓鹽業(yè)不就行了?雖然不是什么長遠(yuǎn)之計,但至少可以解決燃眉之急。”吳鵬不屑的說:“你說得輕巧!”白榆可就更不服了,頂了回去說:“兩淮近些年來一直遭受倭患,鹽業(yè)利稅都滯留在當(dāng)?shù)?!況且走私更是趁機(jī)泛濫多年,利潤也都積存在民間。如今倭患漸漸平息,只要朝廷派遣欽差整頓鹽業(yè),再把走私抓一批,必定能把往年的利潤刮出來一些。多了不敢說,二三十萬肯定有的,起碼能緩解眼前的困境了。”眾人極為震驚,方向?qū)Σ粚η也徽f,這是一個小小的校尉所能說出的分析意見?細(xì)想起來,還是挺有道理的。白榆說著說著,腦子里不禁冒出幾個詞,還非常有畫面感,比如“冒青煙”,又比如“朕的錢”!感覺自己推動了一個梗的出現(xiàn),白榆又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吳鵬想了想后,開口道:“這件事報給閣老們,再呈交給帝君裁斷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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