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指揮不敢耽誤,從白家出來后就趕到西安門,緊急聯(lián)絡西苑內的緹帥陸炳。聽了錢指揮的稟報,陸炳的血壓就繃不住,只覺得太陽穴突突跳動。都把白榆趕去掃大街了,還能整出這種花活,亂帶朝廷的節(jié)奏?而后陸炳下意識的遷怒說:“先前已經禁止你為白榆提供任何幫助,你怎敢違反禁令?”錢指揮連忙辯解說:“在下沒幫白榆什么,調用西城街道房官軍純屬公事公辦。畢竟西城街道房距離宣武門很近,而且人手又多。而且就算不調用西城街道房,也避免不了白榆組織凱歌合唱?!标懕坪趸饸夂艽?,憤怒的說:“就該把他發(fā)配到上林苑監(jiān)去看守肥料!”錢指揮勸道:“緹帥冷靜啊!白榆剛弄出一首凱歌,而且可能會廣泛流傳。如果偏生在這時候緹帥發(fā)配他去看守肥料,很容易遭到政敵的惡意歪曲!”“無論如何,白榆已經把凱歌創(chuàng)作出來了,而且進行了傳播。就算緹帥不舉薦,一定也會有別人舉薦,到時候好處都歸了別人?!庇谑顷懕木吕褐髁x的思維又在線了——白榆固然是個不聽指揮的王八蛋,但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別人吧?送走錢指揮后,白榆就放下了一大半的心,下面所要做的就是繼續(xù)擴大影響力。所以說“人多力量大”,人多就是有人多的優(yōu)勢,四百多名手下可不是小數(shù)字,而且還都是“混街頭”的。朝廷還要搞幾次游街,手下們可以輪番組團去現(xiàn)場合唱凱歌,再加上“快閃”這種新奇玩法,就不信這首凱歌破不了圈。正當白榆,又有一批西城街道房官軍來到白家院落,接受賈姨媽的指導,學習滅倭凱歌的唱法。白家的這種情況已經持續(xù)了數(shù)日,為了保密,白榆沒敢在街道房院落開“學習班”。只能把創(chuàng)造了唱法的賈姨媽請到家里,然后讓手下們輪流來學習,為此白榆連綠荷都沒接回家。也幸虧白家搬到了這處三進院落,有足夠空間可使用??粗鵀榱速p銀大餅而努力學習滅倭凱歌的軍士,白榆忽然覺得,街道房這個機構似乎也不錯?不然的話,去哪再找一處能給十五歲百戶幾百個手下的崗位?又到次日,白榆沒在家歇著,盡職盡責的去了街道房公廳上班??吹阶约盒抡{來的書辦甄智,白榆問道:“你已到數(shù)日,可還適應這里?是否已經熟悉了工作?”甄智苦笑道:“沒什么可熟悉的工作,因為基本沒有。主要文書事務都在隔壁街道廳,我這書辦還能有什么工作?”白榆又關心的問道:“你先前也曾在東廠干過,如今淪落到街道房,心里的落差會不會很大?”甄智答道:“在下看來,白長官并非池中之物!在下相信,跟著白長官混,前途也一定是光明的!”白榆“哈哈”大笑道:“看來這段時間你很有進步,現(xiàn)在就交給你一個任務?!闭缰羌鼻械膯柕溃骸笆裁慈蝿??”白榆指著隔壁工部街道廳方向,答話道:“怎么才能讓我與隔壁街道廳主事徹底翻臉決裂?”甄智疑惑的說:“以長官你的尋釁滋事能力,這應該不難啊?!卑子苡值溃骸耙蟮氖怯欣碛袚?jù)的決裂,不要讓別人覺得我不占理?!闭缰撬查g就感到,這個課題有難度了。按照官場的普遍觀念,隔壁工部街道廳主事是街道房的上官,想要以下犯上,還要讓外人覺得占理,那就相當艱巨了。更不要說主事是文官,百戶是武官,同級同差事的文武發(fā)生沖突,輿論一般都是站在文官這邊的。白長官這種既想翻臉決裂,又想占理的想法,看成是“既要又要”。想到這里,甄智忍不住又問了句:“長官要與隔壁主事決裂的緣故是什么?”白榆很實在的答道:“當榮光從天而降時,我不希望他跟著沾光。而且后面還有大機緣,我不希望臥榻之側還有旁人分享?!辈皇菦]這種可能,畢竟大部人都把工部街道廳和街道房視為一處。而且因為文官管著武官,所以街道廳管著街道房。甄智想起了什么,稟報說:“這兩日長官你總不在,上工的軍士也多有缺額,隔壁的人曾經跑過來打聽情況。”白榆冷哼道:“那就更說明,此子斷不可留!如果真讓他打聽出我們的情況,只怕又要多生事端!”正在說話的時候,隔壁忽然派了雜役來到這邊,招呼道:“我家主事傳白長官過去說話!”白榆忍不住罵道:“如果你家主事有事要談,他為何不過來?”甄智低聲勸道:“生這種氣毫無意義,什么也改變不了。既然長官需求一個決裂翻臉的借口,不妨多接觸接觸曾主事,說不定機會就出現(xiàn)了?!卑子芟肓艘幌拢_實是這個道理,于是就跟著雜役,來到工部西城街道廳。曾主事依然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淖诠负竺?,連起身招呼都欠奉,顯然還是以上官自居。而后又訓示道:“你未曾請假,也沒有與我打過招呼,連續(xù)數(shù)日未到街道房視事,如此曠工是何道理?”白榆忍無可忍的反唇相譏道:“關于我的考勤,連緹帥陸炳一直都不曾管,你又是哪顆蔥?”曾主事怒而拍案道:“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多日曠工還有理了?本官督促你勤于公事,你還有什么可不服的?你們年輕人就是貪圖安逸,辦事缺乏耐性,正該緊密督促,不能讓你們松懈!”白榆握緊了拳頭,血壓又一次飆升。他又想起了上輩子時,工作崗位的上面也有這么一個以活爹自居的人物,確實很鬧心。他真想沖上去拳打腳踢,把曾主事從公堂內一直打到外面街道上。但現(xiàn)在正處于關鍵時期,又不好犯過錯,委實是投鼠忌器了。道理很簡單,萬一自己背上了處罰和處分,等滅倭凱歌的收益到來時,只能用以抵消處罰,那就虧大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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