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境遷,喬遷之喜恍如昨日。
喬遷的日子是婆婆專門找人算的,公公與劉攀也是商量,這是他們老劉家有史以來的一件大事情,比劉攀這位長子結(jié)婚還要大,就得辦得有面子。
雖然公婆不知道,房子在陳述的名下,要是他們知道在陳述名下,他們都得私下找劉攀談。打著老人言的名頭,幫兒女規(guī)避意外或問題,永遠都是中國父母的重要功課。但劉攀知道,婚后置辦的房產(chǎn),不論在誰的名下,也是夫妻共同財產(chǎn)。
為了這次喬遷之喜,為了老劉家揚眉吐氣的一次喬遷,為了昭告天下要搬新房,一家人都合力約請著親戚、朋友和同事。
窮人乍富,婆婆駝著的脊背都挺得直了,跟陳述說起話來,嗓門也大了起來,恨不得派公公到地下去通知列祖列宗,老劉家兒子在西安這樣的大城市有了房,扎下了根。
婆婆跟陳述說起話來,也口氣強硬了很多:“現(xiàn)在房子都給你買好放這了,喬遷的事你可得辦得體面一點,別給親戚朋友留話把兒,說咱老劉家人摳索小氣。”
惹不起動不動就要撂挑子不干的婆婆,陳述只好向劉攀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白眼。
像是這房子是老劉家出錢給兒子買的似的,那成百萬的房貸還在自己名下,那一個月一個月的房貸還要從自己卡里扣出。只要一次房貸沒有按時打,就會影響征信。
打房貸就像出征的戰(zhàn)士立下的軍令狀,是承諾,也是責(zé)任。
為了這次喬遷,陳述與劉攀將新朋、舊友都請了一個遍。婆婆和公公打電話將老家那些親戚都請了一遍,看婆婆的架勢,就是收到通知者來不了,也要讓對方知道這個事。
陳述為此整整包了一個大型會場,然后自嘲道:“公司年會也不帶這么開的。”
在張羅完所有瑣事后,劉攀還特地準(zhǔn)備了一個演講稿,每天對著鏡子練著。像是要發(fā)表獲獎感言似的。
陳述雖然在鄙視公婆的虛榮,但自己也無法按捺虛榮心的作祟,如同這才是她真正的婚禮,她真正鳳冠霞帔,榮升為后的一天。
結(jié)婚時兩人畢業(yè)才兩年,工作不穩(wěn)定,還住在小出租屋里,兩人心虛地請了一些能來的同學(xué)和親人,辦了小小的四大桌酒席,穿著閨蜜楊若兮送的紅色旗袍,才湊湊合合把婚結(jié)了。
當(dāng)初她跟閨蜜楊若兮約定好要將不婚主義奉行到底,結(jié)果她中途叛變,留楊若兮還在孤零零堅守。
楊若兮奉行的單身格言是:錢自己可以掙,房子可以自己買,孩子可以自己生,要男人做什么。結(jié)了婚還要伺候他們一家老小。
這話聽起來好像沒有毛病,但也有一種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的感覺。
楊若兮為陳述與劉攀結(jié)婚的事一下耿耿于懷,她批評陳述,非要跟劉攀一起打拼再過上好日子,而不是直接選擇過上好日子。
“婚姻就應(yīng)該是,女人光著身子進去,穿著衣服出來?!?br/>
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生米煮成了熟飯,閨蜜抓著這件事情不放,陳述臉上擠出僵硬的笑。
陳述覺得楊若兮現(xiàn)在的角色不是閨蜜,而是媽,面對待出嫁的女兒,各種舍不得,各種放不下,害怕過得不好,自己又無能為力。
“你看你還沒結(jié)婚,日子就過得摳摳搜搜,人家結(jié)婚有三金,你結(jié)婚三十塊錢買一個925純銀的戒指。這就是你婚前同居的下場,這樣簡陋的婚禮恐怕只有你了。誰家娶個媳婦不是三媒六聘的,況且這個年代。你倒好,自己原本條件也不差,還倒貼。要換作是我,這種賠本的買賣我是不會做的?!?br/>
陳述并沒有生楊若兮的氣,大學(xué)四年的同學(xué)情誼,到現(xiàn)在的閨蜜,兩人儼然將彼此視作了親人。
陳述將頭枕到楊若兮的肩上,對自己的選擇保持著堅定態(tài)度:“我是性情中人,也是愛情至上的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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