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微妙。謝錦渾身軟綿綿的難受,有氣無力地說道:“這次真不是跟你裝?!彼麑辔短舾校邮芏鹊?,打小就不太喝得下來這種苦戚戚的湯藥,喝一次吐一次,無一次例外。軒轅曜沉默片刻,壓下心間那點(diǎn)酥麻的小悸動,伸手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小心翼翼地動作,就像在對待一個弱柳扶風(fēng)的小姑娘?!安荒芎染筒缓攘税?。”他聲音不自覺地軟了一些,像是有些歉疚,“現(xiàn)在感覺好些了嗎?”謝錦搖頭:“難受著呢?!避庌@曜轉(zhuǎn)頭吩咐站在外面的侍女,“去倒杯水過來?!笔膛兆?,很快端來一杯溫水讓謝錦漱口。一杯水漱了口,一杯水喝下肚,才終于緩解了那陣要人命的苦味。軒轅曜垂眸看著謝錦那兩只白皙的腳丫子,沉默片刻,直接伸手把他抱了起來,轉(zhuǎn)身往屋子里走去。謝錦有片刻是懵的。隨即他緩緩抬眸,慢半拍反應(yīng)過來他居然被人當(dāng)成了小姑娘抱在了懷里,而且是一種極為親昵的公主抱姿勢……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俊雅清顏,謝錦目光微垂,盯著那兩片弧度正好的唇瓣,有種躍躍欲試的沖動。軒轅曜壓根沒想到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方才還吐得昏天暗地讓人心疼的可憐家伙,已經(jīng)在心里打著不該打的主意了,不過好在他步子快,距離短,從屋外到屋內(nèi)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很快把謝錦放在了床上,然后命人打來了熱水給他泡腳。屁股坐在床沿的那一瞬間,謝錦心頭劃過一抹悵然若失的遺憾。軒轅曜蹲在地上給他洗腳,對于一個身份尊貴的世子來說,這絕對是生平頭一遭,不過軒轅曜并沒有多想,只想著方才謝錦腳踩在了地上,除了沾了點(diǎn)塵土之外,也怕他現(xiàn)在身體虛會著涼,所以就給他用熱水好好洗了一下。然而謝錦坐在床頭,享受著某人紆尊降貴伺候的同時,心頭想的卻是拈酸吃醋的事兒:“曜曜當(dāng)年給主上洗過腳嗎?”軒轅曜一愣,表情不善地抬眸看他:“你問這個干什么?”“好奇?!薄白匀皇窍催^?!避庌@曜語氣淡淡,并不覺得那是什么丟人的事情,“你有什么意見?”當(dāng)年他是輸了比武,愿賭服輸留在主上身邊為奴,自然是什么活都干。難不成還指望主上把他當(dāng)貴客招待?謝錦被他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你有什么意見?他確實(shí)不能有什么意見,畢竟當(dāng)年軒轅曜跟在容毓身邊時,他們還是素不相識的兩個人,謝錦對淮南王世子的名字只限于聽說過的程度,連面都沒見過。只是現(xiàn)在想起來,有些泛酸而已?!澳懿荒芙o我講講以前的事?”他道,“主上以前對你好嗎?”軒轅曜垂眸給他擦腳,語氣閑散:“沒什么好不好的,我當(dāng)初性子犟,少年不知天高地厚,挑戰(zhàn)主上輸?shù)靡粩⊥康?,才留在他身邊為奴一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主上的脾氣,現(xiàn)在是有了女皇陛下之后才變得柔軟一些,以前那就是一個冷面無情的煞神,能對我怎么好?”說是為奴一年就是為奴一年,半點(diǎn)都不帶打折扣的,端茶遞水,伺候研磨,更衣洗漱,什么活都干,容毓也不知是喜歡安靜還是故意整他,身邊就留他一個人伺候,所以軒轅曜是被磋磨得一點(diǎn)脾氣都不敢有。謝錦沉默片刻,忍不住嘖了一聲:“真是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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