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然是要開門見山的節(jié)奏,再裝傻就沒有什么意思了。謝錦沉默片刻,“晚輩喜歡曜曜,其他人皆入不得眼,傳承香火一事此生只怕已經(jīng)無望。晚輩覺得愧對家父,也感恩家父開明,能體諒并尊重晚輩的選擇,晚輩為之覺得幸運——”淮南王平靜地打斷了他的話:“如果本王不答應你們的事情,是不是就不算開明?”謝錦一滯:“晚輩不敢?!薄凹热徊桓?,以后就別再提起此事。”淮南王語氣淡淡,“謝家香火不用傳承,本王卻做不到謝首輔那般開明。謝公子遠道而來,本王會命人好好招待——”“王爺!”謝錦撩袍一跪,急切開口,“晚輩是真心喜歡曜曜,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渴望余生歲月都有他相伴。雖然這樣的感情與世俗所不容,可晚輩……晚輩……”“即便本王不同意?”淮南王沉聲,聲音里已明顯有了不悅。謝錦低眉垂眼:“晚輩不敢強求,卻還是希望能得到王爺同意?!被茨贤趵湫Γ骸澳阆氡破缺就醮饝俊薄巴磔叢桓??!薄叭绻阏嫦敫變涸谝黄?,也不是不可以。”淮南王語氣微冷,“本王養(yǎng)他二十年,撇除他待在攝政王麾下的五年,還剩十五年時間。你可以跟他商議一下,看看該如何償還本王這十五年對他的養(yǎng)育之恩,恩情還清,自此本王跟他毫無關系,你們愛想怎么著就怎么著,本王不會再干涉?!敝x錦表情微僵,一顆心沉到谷底。書房里陷入片刻凝寂。不知過了多久,謝錦低頭開口:“此事原本跟曜曜無關,是晚輩不識好歹,也是晚輩不顧世俗生了不該有的妄想,曜曜心軟,經(jīng)不住晚輩再三糾纏,所以才……”深深吸了一口氣,“若王爺實在不能同意,晚輩愿意一輩子等他,能等到是晚輩福氣,等不到也是晚輩的命,還望王爺不要遷怒于曜曜。他是個正直孝順的男兒,不該背負任何不忠不孝之名。”淮南王平靜看著他,淡淡道:“你們有沒有做過什么不該做的事情?”謝錦抿唇,緩緩搖頭:“雖然有過一些親昵的舉動,但始終堅守底線,尚未越過雷池。”淮南王嗯了一聲,站起身道:“謝公子去休息吧?!薄巴鯛敚 敝x錦抬眸,“曜曜沒有過任何不該有的舉動,也沒做過任何不該做的事情,求王爺不要罰他?!被茨贤醢櫭迹骸斑@是本王的家務事?!薄巴鯛斀逃杻鹤?,晚輩本不該干涉,也沒資格干涉,可曜曜是晚輩喜歡的人,不管最終王爺同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保護他都是晚輩的職責?!敝x錦低聲祈求,“晚輩愿承受所有責難,只求王爺饒過曜曜。”淮南王沉默片刻,慢騰騰又坐回了椅子上,儒雅卻不失威嚴的臉上一派風平浪靜:“你愿代他受罰?”“是。”“本王教訓自己的兒子,歷來用的是軍規(guī)軍紀,謝公子長這么大,挨過軍棍嗎?”“沒挨過。”謝錦道,“但凡事總有第一次?!薄败姽髦拢x公子只怕沒辦法再維持貴公子的氣度?!薄巴鯛斆媲埃磔呏皇且粋€普普通通的男子,沒有什么氣度可言?!薄氨就跞羰呛萘诵?,五十軍棍足以讓謝公子爬不起來?!被茨贤跽Z氣平靜,“八十軍棍可以讓謝公子斷腿斷腳,若上一百數(shù),謝公子這輩子只怕會落下個終身殘疾的毛病?!敝x錦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望王爺手下留情,晚輩不想一副殘驅拖累曜曜。然而若王爺實在氣不過,晚輩也甘受處置?!被茨贤醯溃骸澳阍敢?,只怕謝首輔得找本王拼命?!?“晚輩保證不會。”淮南王道:“你的保證在本王這里一文不值。”謝錦眉頭微鎖:“王爺如何才能相信晚輩?”“跟曜兒斷絕來往?!薄巴磔呑霾坏健!被茨贤跗鹕硗庾呷?。謝錦什么也沒說,不發(fā)一語地起身跟著他。“謝公子這是要干什么?”淮南王皺眉看他。謝錦語氣堅決:“如果王爺要打曜曜,晚輩不會坐視不理?!薄霸趺矗就踹B教訓自己兒子的資格都沒了?”淮南王冷笑,“若本王非要動手,謝公子還打算跟本王拼命不成?”“晚輩不敢?!敝x錦低頭,“晚輩只是想確保曜曜安然。王爺若要動手,晚輩必須護他。”淮南王表情冷了下來:“在本王的地盤上,應該還輪不到謝公子撒野。”“晚輩不敢。”淮南王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片刻,轉身往王府后院方向走去,謝錦沉默地跟著?;茨贤踝吡艘宦罚x錦跟了一路。直到走進祠堂,看見跪在祠堂外面的軒轅曜,謝錦什么也沒說,上前就在他身邊跪了下來。軒轅曜察覺到身邊多了個人,偏頭一看是謝錦,正要說話,視線里就映入父王那張沉肅的臉,心里咯噔了一下,乖乖地調整了更標準的跪姿?!败庌@曜。”淮南王冷冷開口,“知道本王為何不讓你進去跪著?”軒轅曜臉色微變:“孩兒知錯,請父王責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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