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沉默片刻,眉心微蹙:“本王這些年倒是明白一些道理?!薄鞍??”軒轅曜詫異抬眸,瞬間洗耳恭聽,“主上想說什么?”“天性難改?!比葚拐Z氣波瀾不驚,“你跟在本王身邊五年,兵法謀略學了不少,這性情始終不曾變過,也虧得謝錦真心待你,否則你什么時候被他賣了,只怕還得感恩戴德地替他數(shù)銀子?!避庌@曜表情一僵,頓時不知該作何反應,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抬手摸了摸鼻子,低聲咕噥:“臣有那么蠢嗎?”他承認謝錦聰明狡猾無人可比,但他也不是真的就任人糊弄,若非謝錦待他真心,軒轅曜也不會對他交心,既然不交心,自然就談不上毫無保留的信任??v然狡猾如狐貍,想賣他也先得有機會近身不是?“回去休息吧?!比葚沟?,“軍營里的事情你自己看著安排,本王不多干涉?!薄笆?。”軒轅曜告退,“主上沒什么要跟謝錦說的?”“跟他說什么?”容毓目光微抬,“警告他不要負了你?”軒轅曜一懵,完全不知道這句話是怎么從冷峻威嚴的容毓嘴里說出來的,他俊顏一臊:“臣不是這個意思?!边@句話說得好像他是個還在吃奶的孩子似的,需要人護著?容毓沒再說什么,斂眸處理堆積如山的政務。軒轅曜正要離開,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容毓,認真說道:“臣這幾年變化不大,但主上性子卻明顯溫軟了許多,臣覺得這是女皇陛下對主上的愛所致。”冷面煞神也無法避免地融化在一腔柔情之下,讓人只感嘆愛情的力量比鐵馬錚錚還要厲害,若非親眼所見,軒轅曜只怕都沒辦法相信當年在大周邊關的那個主上,和如今這個冷漠之中多了溫情的主上會是同一個人。容毓微默。軒轅曜說完這句話,又道了句告退,便轉(zhuǎn)身疾步離開,只留下容毓一人在聽完那句話話之后,獨自沉默了好一會兒。御案上堆著的奏折看不下去了,容毓起身走出勤政殿,站在殿階上,便看到謝錦和軒轅曜步行離開的背影。兩人靠得很近,邊走邊說話,隔著不太遠的距離,能聽到謝錦低聲詢問:“曜曜剛才跟主上說了什么?為什么要把我趕出來?”“趕你出來自然有原因,問什么問?”“曜曜拿我當外人?”“那倒不是?!避庌@曜語氣很淡定,“不過比我說的事情,你似乎也的確是外人。”謝錦不滿:“曜曜?!薄盎厝ピ俑阏f?!避庌@曜淡道,“宮里來來往往的人多,你給我注意點形象,我現(xiàn)在是一品大將軍,你別離我那么近,被人看到了不好?!薄瓣钻渍f這句話就讓人心寒了?!薄靶暮畟€屁?!避庌@曜冷道,“人家恩愛夫妻都知道大庭廣眾之下要注意分寸?!薄拔覀円彩嵌鲪鄯蚱蕖牛蚍??!比葚姑碱^皺得幾乎打結(jié),盯著那兩道風姿出眾的身影,實在難以想象謝錦在軒轅曜面前居然是這樣一副德行,光天化日之下尚且如此,私底下只怕更沒眼看。容毓眉頭擰了又擰,懶得理會他們的事情,抬腳回了大正宮。容毓回到大正宮時,昊兒和戰(zhàn)兒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上午的文課,南曦命宮人給倆孩子準備了愛吃的點心,她則坐在一旁,安靜地檢查昊兒上午的課業(yè)。抬手制止宮人行禮問安的聲音,容毓獨自一人站在殿門處,安靜地看著大正宮里溫馨靜謐的一幕。 軒轅曜說得對,他這些年的確變了許多,變得有“人”味了,容毓現(xiàn)在再回想少年時期的自己,總覺得已經(jīng)很遙遠。并且再也不愿意回到過去,那會讓他生不如死。容毓沉默走進殿內(nèi),一股溫暖氣息撲面而來,他抬手取下身上披風交給銀月,正在補充食物的倆孩子看到父王回來,乖巧地起身走過來,戰(zhàn)兒學著哥哥昊兒的模樣,有板有眼地給父王見禮。眼前白影一閃,雪貂利落地跳到了昊兒小小的肩膀上,蜷縮著尾巴坐著,一雙眼戒備地看著容毓。“回來了?”南曦轉(zhuǎn)過頭來,淺笑著看他,“政務處理完了?”“還沒。”容毓示意昊兒和戰(zhàn)兒不用多禮,“點心少吃一點,稍后還要用正餐?!眰z孩子乖乖點頭。容毓轉(zhuǎn)身走到南曦身邊坐下,自然而然地攬著她的腰:“曦兒?!薄班??”南曦親了親他的臉,“怎么了?”“沒什么?!比葚勾浇锹N起,聲音柔和極了,“就只是覺得,我很幸運?!毙疫\到得了上蒼眷顧,才有如今的幸福美滿。南曦笑了笑:“我們都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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